军犬,军营中一个特殊的群体。它们是军人无言的战友,也是忠诚的伙伴。“憨豆”就是一只机灵而又惹人喜爱的军犬,今晚的“关山月”。让我们也一起走进军犬“憨豆”,听听它的故事。
“脱帽!”行至一断层处,巡逻官兵停下脚步,四级军士长林荣召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“压缩干粮”,放在断层处,眼神中全是想念。
这里是军犬憨豆牺牲的地方,每年,巡逻官兵们只要走到这里,都会用这样的方式纪念它。
2016年春天,林荣召把5个月大的憨豆从昆明基地带到了雪域高原。刚被抱回来的憨豆小小的,胖乎乎一身奶膘,活像一只小圆球,实在是惹人喜爱。
别听它的名字叫憨豆就觉得它笨笨的,憨豆可聪明着嘞。和官兵们相处的时间久了,憨豆越来越通人性。
每逢操课时间,它都会在岗亭边上来回踱步,或者趴在草坪上“假寐”,但凡有陌生人或者车辆靠近营区,憨豆总是会第一个前扑冲出,警惕的看着对方,并露出尖尖的牙齿,做出一副“生人勿近”架势。但只要听见哨兵一声呼唤,它就夹着尾巴,摇着屁股回来了,在哨兵的裤腿边不停地蹭啊蹭,仿佛在寻求表扬。
到了晚上,憨豆的警惕性更高了。有一次,凌晨四点,村民家的牛跑了出来,看到牛群的憨豆,冲出营门仰起脖子就开始狂吠。哨兵循着它的声音看去,才发现牛群,便立刻叫醒了战友,帮助村民把牛赶了回去。
“军龄”越长,憨豆越有“老兵”风范。每次集合站队,憨豆也会威风凛凛的蹲在队伍旁边,连队官兵饭前唱歌时,它偶尔还会嚎叫几声,惹来官兵一阵憨笑。
作为边防连队的一员,巡逻执勤也是它的主业。冬天的巡逻路雪大风急,寒冷的巡逻环境对官兵们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,可憨豆却毫不畏惧,每一次巡逻,憨豆都会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队伍最前面,冒着严寒,爬冰卧雪完成巡逻任务,偶尔也会因体力不支,累得站不起来。
夏天亦是艰苦,雨大路滑,蚂蟥众多。一次巡逻路上,憨豆身上爬了很多蚂蟥,只顾着赶路的战友们都没发现异样,直到中途休息,才发现了憨豆的异样,从它身上找出了十几条蚂蟥。
看着憨豆的可怜样儿,林荣召摸着憨豆的脑袋,把自己随行带的压缩饼干一块一块掰开喂给它吃。憨豆也似有所悟,咧开嘴,伸出舌头,舔了舔林荣召的手背,像是在说:“我没事,别担心。”
巡逻次数多了,开始给官兵们引路。
2017年的一次巡逻,上等兵贾亚东走在队伍后方负责收尾。长时间高强度的攀爬,贾亚东渐渐体力不支,跟丢了队伍。
比人高的蒿草、高耸入云的树木、杂乱无章的脚印让他有点不知所措,没有经验的贾亚东很快就迷了路。当前行的战友发现他掉了队,疯狂呼喊他名字时,回应他们的只有山谷的风声。
“我带着憨豆去找人,你们继续前进,别耽搁了时间!”林荣召主动请缨。“你一个人可以吗?”连长孙超一脸担忧地望着林荣召。“放心吧,这不还有憨豆嘛!它对这条路熟着呢。”就这样,一人一犬钻进茂密的树丛中找寻贾亚东。
巡逻路上山高坡陡,沟壑纵横,情况复杂且凶险,稍不留神就会走错道路,所以每走一步,都得小心翼翼。他们找了近2个小时,还是一无所获。就在他们走到一处密林小路时,憨豆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,“汪汪汪”地疯狂吠叫报警,遂即朝着一处树林里窜了进去。追随着它的身影,林荣召在一人多高的灌木丛中,最终找到了贾亚东。从那以后,憨豆就有了另外一个称呼:活地图。
巡逻路走多了,憨豆受的伤也越来越多,去年的一次武装巡逻,官兵们整装出行,可“憨豆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在他们前面。原来,连队考虑到憨豆的身体情况,便没有让它跟着一块儿。
没有憨豆的陪伴,走在队伍中的林荣召有些不习惯。当他正在想念憨豆时,突然有人喊:“看,憨豆来了!”他一转头就看到憨豆张着嘴大口呼气,一直不停地跟在队伍后面跑。
三十多公里路,憨豆硬是独自跑了过来。战友们怕它体力不支,想把它赶回去,可憨豆就是跟在队伍后面不肯离去。看着气喘吁吁的憨豆,林荣召摸了摸它的腿,憨豆也不停地舔着他的手背。在荒凉的高原相守相伴,“憨豆”早已是官兵们不愿失去的“亲人”。
可是憨豆的身体大不如前,再加上一些老伤,它每走一段距离就要停下休息一会,等它缓过来又快步跑到“排头兵位置”。
当队伍行至一断层处,走在前面的憨豆一跃而起,试图跨过断层,这要放在以前憨豆轻松一跃就能跨过,但谁也没有想到——它摔了下去。看到摔下去的憨豆,战友们急坏了,不停的呼喊它的名字,然而憨豆只是低声哀嚎了几声。
“憨豆你坚持住,我马上来救你。”林荣召一边安慰着憨豆,一边和战友们搭成“人梯”下断层去救憨豆。当战友们把憨豆救起来时,它已经奄奄一息。看着衰弱的憨豆,林荣召趴下身子,紧紧抱住它。
憨豆软软的靠在林荣召的怀里,眼睛里流着泪水。林荣召不停地抚摸它的脑袋,可是憨豆一动不动,只是依偎在林荣召的怀里,嘴里不停地发出“呜呜”的哀嚎。慢慢地,它停止了呼吸,林荣召的眼里噙满了泪水。
“憨豆,你的使命我会继续为你完成。”擦干脸上的泪水,林荣召和战友们轮流背着憨豆走完了那趟巡逻路,并在巡逻终点找了一块高地将它埋葬,让憨豆永远留在了它守护的这条边防线上。
巡逻归途,林荣召不时回头看向埋葬憨豆的那高地,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任由泪水奔涌。
在憨豆“当兵”5年里,它走过了3000多公里的巡逻路,完成了一名边防军犬的使命。
尽管憨豆走了,但它永远活在每一名边防官兵心中。它和战友们一起战斗的岁月仿佛还在昨天,用四肢丈量祖国边防线的身影永远都在大家身边,它和戍边官兵们一起挺立于祖国的边防线上……永远,都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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